她头晕目眩,越洗越觉得难受,实在没忍住,大声喊陆一禾。
姑奶奶今天连轴转,实在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没等她抬手把水关上,腿先软了,下半句话根本没能说完。
这一晚的陆银桥可真是做了梦。
从登登出事那天起,陆银桥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仓皇的天色,像是憋着一场大雪,可是经久不下。北新市接连没有好天气,就剩下半阴半暗的云层,又透着诡异的光,活像是磨花了的琉璃瓦。
冬天气温低,肇之远市里的正经买卖也临近年底了,难得集团需要他出面开会。他眼里所有的“俗务”堆到最后才肯干,以至这位富贵闲人总算忙了一阵,两天都没回家。
到了星期六的时候,陆银桥琢磨他应该回来了,于是从早起就开始忙,安排家里晚上一起吃饭。她良心发现,打算给自己立个贤惠的人设,忽然记起肇之远的馋虫,打算给他买点老字号的酱肉回来。
陆银桥去的是天福号,百年老店,就在胭脂厂附近,走路十几分钟而已,所以她出门的时候顺手把登登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