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了,连同她所有的顾忌与犹豫一道——
都没了。
入夜后,崇德殿中照例点起了皇帝近日来最喜欢的醒神香。
谭君自傍晚来奏事,至眼下还没走。
按皇帝之意,朝廷不仅要肃清鄂王余党,还要废除所有鄂王之政。而废鄂王之政,自当先从兵制始。
谭君道:“陛下欲改兵制,欲从何处下手?”
戚广铭道:“朕欲先恢复三衙之权。老师以为如何?”
谭君半晌不言。
戚广铭不以为意,笑道:“老师以为不妥?”
谭君摇了摇头,“兵制非小事,陛下当召武臣廷议。鄂王当初废三衙,集兵权一体于兵部,并非仅是为了私欲,亦有其深远所计,陛下当深思。”
戚广铭执意道:“朕意已决,不必再多想。还请老师明日令学士院草制。”
在谭君还欲说什么时,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入内来禀,口中叫道:“陛下,陛下!”
这行止几乎于御前失仪,令戚广铭嫌恶地皱眉。他忍耐了一下,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内侍扑通跪下,“陛下,宫中走水了!”
戚广铭愣住。
谭君则立刻上前,急声问:“在何处?火势如何?”
内侍声音都在抖:“是宁太妃宫中。今夜风大,火势难控,眼下已烧往东边来了!殿前司诸班当值的将士皆已前去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