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接受的,只有毫无保留的见证。因此,我不能提供我的资料来支持您的见证。”
“这简直就是圣茹斯特(1)的话语。”记者微笑道。
里厄一点儿都没有提高嗓门,只是平静地说,他对圣茹斯特这个人一无所知。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对自己生活其中的世界感到厌烦的人的话语,然而,他拥有他同类人的趣味,并且拒绝不公正和妥协让步。朗贝尔的脖子缩在两个肩膀之间,他呆呆地瞧着大夫。
“我想我能理解您的意思。”最终,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里厄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我感谢您能这样看待事物。”
朗贝尔显得有些不耐烦。
“是的,”他说,“我能理解,请原谅我打扰您了。”
里厄握住了他的手,并对他说,眼下,城里发现了大量的死老鼠,关于这件事,也许有一篇有意思的报道可写。
“啊!”朗贝尔大声叫嚷起来,“这事情我非常感兴趣。”
十七点钟的时候,大夫要去出诊,在楼梯里,他与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子擦肩而过。这人身形厚实,脸盘很大,脸颊凹陷,两条浓眉又粗又黑。里厄早已见过他几次了,他就住在他那栋楼房顶层的几个西班牙舞蹈家那里。名叫让·塔鲁,他正一本正经地抽着一支卷烟,同时,仔细打量着脚下梯级上一只垂死的老鼠最后挣扎的样子。他微微抬起他那灰色的眼睛,平静而又略带点儿关注意味的目光落在里厄的身上,他对里厄问了一声好,然后就说,这些老鼠的出现真是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