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从李益的一个性格瑕疵说起。
据《旧唐书》记载,李益“少有痴病,而多猜忌,防闲妻妾,过为苛酷,而有散灰扃户之谈闻于时,故时谓妒痴为‘李益疾’”,也就是说,李益小时候就是个情痴,长大了则成了一个好猜疑、爱嫉妒的醋坛子,老怀疑他的妻妾情人和别的男子有染,以至于外出时在地上撒灰,将门户关锁,借以防范自己的女人出轨。李益的这些病态可笑的怪异行为传开之后,人们就在茶余饭后的街谈巷论中把男性的妒忌吃醋称为“李益疾”了。
李益的好妒心理在他的诗歌中也是有所体现的,比如这首脍炙人口的《江南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此诗中,李益将自己想象成一个独守空闺的少妇,日日盼夫夫不归,过尽千帆皆不是,于是就有了移情别恋、红杏出墙的微妙心理。站在女性的角度写完这首诗,李益很可能觉得自己“防闲妻妾”更有道理了,然后醋坛子的症状就进一步加重了。
蒋防之所以将李益写入《霍小玉传》,可能是因为他像后世的曹雪芹一样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深为受到李益伤害的女性打抱不平。如果此论确实,那么,蒋防称得上是史上第一女权卫士,比写出“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的罗隐足足早了将近半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