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德尼昂刚才这么一路走,一路自言自语,不觉已经来到了德·艾吉雍府邸跟前,只见阿拉密斯正在挺快活地跟三个举止潇洒的王室禁军聊天。这时,阿拉密斯也瞥见了达德尼昂,可是因为他没忘记一大早德·特雷维尔先生就是当着这个年轻人的面大发脾气的,对这么一个看着火枪手受呵责的目击者,他心里正没好气哩,所以他装得就像没见到达德尼昂似的。达德尼昂却一心想讨好他,跟他套个近乎,于是当即向那四个年轻人走去,满脸堆笑地朝他们深深一鞠躬。阿拉密斯略微点了点头,但脸上毫无笑容。而所有这四个人,马上就停住了谈话。
达德尼昂可没那么傻,会看不出自己在碍人家的事,可是社交圈子里那套不失风度地从诸如此类的尴尬局面摆脱出来,或者更一般地说,一旦不期而遇地跟一些他并不怎么熟悉的人以及一场与他无关的谈话纠缠在一起,怎样潇洒自如地从这种尴尬局面里摆脱出来的本领,他毕竟还不熟谙。所以他兀自在寻思,怎样才能尽量不显得很笨拙地抽身告退,没想就在这当口,他忽然瞥见阿拉密斯的手帕掉在地上了,而且阿拉密斯想必是没有看见,把只脚踩在了上面。达德尼昂觉得,弥补一下刚才不怎么得体的举止的机会来了:他弯下腰去,以他所能做出的最优雅的姿势,也不管阿拉密斯怎么死命踩住不放,硬是从他的脚下把手帕抽了出来,然后一边把手帕递过去,一边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