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这才明白,高拱是有气无处撒,拿太监出气。他只觉得好笑,面对对手进攻,如此漫无对策,何以立足?倘若我当国,莫说攻讦者无中生有,便是凿凿有据,也必让他家破人亡!看谁还敢出头挑战!这样想着,生出几分快意,慢悠悠地呷着茶,袖手旁观。
高拱手还在抖着,勉强从地上把刘奋庸的奏本捡起,“哗啦哗啦”地抖动着,“这文牍是旁敲侧击攻讦高某的,拿给内阁,让阁臣如何票拟?何以不检出呈请御览?”
张大受嗫喏不敢言。
高拱用力把刘奋庸的奏本往张大受的脚下一扔:“拿去!”
张大受弯腰捡起,刚要走,高拱又拦住他:“慢着!皇上在病中,看到此疏必会生气。”他一顿足,“唉!这些小人,攻讦高某事小,摧残皇上事大!”可他也自知这样的奏本不能不呈请御览,只得无力地一扬手,“去吧,知会孟冲,此疏要趁着皇上精神好的时候再呈览。”
待张大受刚走,张居正像悟出了什么似的,道:“喔呀!玄翁,连续两天,胡槚、刘奋庸接连上疏言事,旁敲侧击,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阴谋?!”高拱一蹙眉,“谁搞阴谋?”他眯起双目,思忖片刻,心烦意乱地说,“算了,随他去,攻讦高某,无非说些不着边际的空话,还能说出什么?”他抄起一份文牍,“明日太子讲学的讲稿要详审,上紧把讲稿审定,发回讲官去改定,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