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兜里很温暖,他的手更温暖。她低头瞧着他们的身影,被它们的亲密感动得要哭。
它们亲密地走向江边。
他们站立在江堤上。
江面的雪已经完全化尽了,靠近江堤的坚冰也开始融化了。白天在阳光下融化,夜晚再次冻结。这种每一天都进行的重复过程,起到了如同磨镜石的作用,使靠近江堤的坚冰,变得如银镜般光洁可鉴。江堤上的路灯,映在这带状的无限长的银镜中,恍如幻景,奇特而美丽。一阵阵江风从对岸吹过来,他们的身体不由靠得更紧密了。
她内心里获得到一种实现了理想般的满足。
这是她理想之中的一个梦。
和一个男人,一个能够并且使她甘愿地占领了她心的男人,手握着手,亲密地站在一起。无论是站在这里,还是站在别的什么地方;无论是在这样城市酣睡了的时刻,还是在别的什么时刻,都是她理想之中的时刻,都是她理想之中的地方。
这不过是我理想之中的一个梦。她对自己的心说。
而心回答:是的。一个梦。要不了多一会儿寒冷就会把你从这个梦中冻醒。
“这儿风太大,你冷了吧?”
“不……”
“你穿得一点儿也不厚,我们上去吧!”
“不……”
她的手唯恐被握住它的那只手放开,地上的影子唯恐被它们的主人分开。
“你还记得白桦树皮灯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