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倒茶,递了一杯给师父,窥探他老人家的神色,却在那双总是很平和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敌意。
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我的茶,神情稍敛,吩咐我:“厨房还熬着药,去看着吧。”
我困惑道:“王婆不是已经走了吗,这副药又是给谁熬的?”
师父道:“你的药。”
我哦了一声,察觉出师父是让我回避的意思,于是慢腾腾地退了出去。出了房间,又好奇他们之间的对话,便在门边停了一会儿,隔了片刻,听到慕公子沉声问师父:“她病了?”
师父的声音遥遥入耳:“从前为某个人大哭了一场,伤了味觉,如今,便是世上最苦的药汤,她也尝不出味道。”
沉默片刻,传来慕公子的声音:“你能解不治之毒,怎么却治不好她?”
师父道:“正好说明在下医术不精,连自己的徒儿都治不好,慕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正欲往下听,却听门外有人喊我:“长梨丫头。”
我回过头,见是隔壁的王婆,挎着一篮子的鸡蛋和蔬菜过来了,忙迎上去:“婆婆,您来了。我师父正在见客呢,我扶您去我房里坐会儿?”
王婆道:“不用不用,让你师父忙。”拉着我左看看右看看,满脸都是慈爱,“几日不见,模样又俊了些,你师父好福气,有你这么个漂亮伶俐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