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感到头晕恶心,眼睛看不清楚。但他还是放光了鱼叉拉绳,让它慢慢地从两只皮破肉绽的手中间跑了出去。等到他眼睛能看见的时候,鱼儿已经是翻着银色的肚皮,仰躺在水上了。鱼叉柄露在外面,跟鱼肩形成一个角度;鱼心里面流出来的血,将海水染成了殷红。起初,那一团血黑乎乎的,像是一英里多深的海水里的一片浅滩;然后,它像一片云彩一样弥漫开来。鱼儿呈着银白色,静静地随着波浪浮动颠簸着。
老头儿用模模糊糊的视力仔细看了一眼。他将鱼叉拉绳在船头的缆柱上绕了两圈,然后双手捂住脸。
“让我的头脑一直清楚吧,”他靠在船头板上,说道,“我是一个疲乏了的老头儿。但我杀死了这条鱼,它是我的兄弟。现在我必须要做苦工了。”
现在我得准备好套索和绳子,把它绑在船边,他心想。就算现在有两个人,把船淹在水里装它,然后把船里面的水戽干,这小帆船也绝对盛不下它。我得把每样东西准备好,然后把它拖过来绑结实,再把桅杆竖在座子上,挂起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