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似乎看透了宝家的居心,冷淡地说:“不行,你饶了我吧。家里的老太婆最近身体大不如前,我也老了,干不了管事的差事喽。”
“不好办哪。说到尾花艺妓馆,毕竟是这一带的老字号,您又德高望重……”
正说着,三助口称“天气冷多了”,跑进来为宝家搓背,宝家也就打住了话头。这时前后又有几个浴客进来,一位是戴着金边眼镜、肤色白皙的三十来岁的人,他是当地号称大财主的梳头师阿幸形同面首的丈夫,据说以前是默片的解说员。另一位是名叫市十的烧鸡店的掌柜,五十上下的年纪,胖墩墩的秃头,他领着一个病蔫蔫的十二三岁、有一只俗称鸭掌脚的男孩。都是彼此熟悉的街坊邻居,大伙儿一边“你好”“来洗澡啦”地打着招呼一边进入浴池。浴客们自然地分成两拨,市十和吴山、梳头师丈夫和宝家。宝家他俩聊的是各地艺妓的话题。不一会儿,宝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近来,新桥也出现了那种艺妓,不瞒你说,公会组织里也有人私下抱怨这样会影响本地的声誉。”
“哎,那艺妓叫什么名字?”
“你还不知道啊?就是那个叫兰花的。”